动画行业就和搬砖一样,日本动画制作者·演出家协会理事山崎理谈行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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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绘梦的 CEO 李豪凌在接受日本媒体的采访时提到绘梦日本在招人的时候只是提到签的是正式员工合同,给的是正式员工待遇就吸引了很多的日本动画制作者前来应聘,不能说绘梦给钱多,而是日本动画公司给钱太少福利太差,日本动画制作者们现在就是对于问题看得很明白,但暂时还没看到行业结构的明显改变,尽管动画网络配信的市场规模即将追上传统的动画光盘市场规模,但是要从前端销售模式改变传导到基层制作结构改变需要很长的时间,日本动画制作者·演出家协会理事与动画监督山崎理也谈了行业整体面临的几大互为表里的问题,离职率高老龄化加剧、工资低、雇佣结构不稳定

新人九成离职率,高老龄化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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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行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很高的离职率,日本全国各地都有因为喜欢画画喜欢吉卜力动画而想要从事动画制作行业的年轻人,但这些人之中大半的人最后都放弃了自己进入动画行业的梦想离开了这个行业,按比例来说现在的动画制作行业差不多 10 个新人只有 1 个会最后留下来,新人离职比例高达九成,伴随着年轻员工的辞职,日本动画行业整体老龄化趋势也在加速,现在行业中从业者的年龄集中在四五十岁,这都是当年看着《宇宙战舰大和号》《机动战士高达》而立志要做动画的人,再有十年很多动画制作者就要进入 60 岁了,也许日本动画制作行业的未来会更加严酷,

动画行业离职率高的理由之一就是工资低,虽然这个行业的收入是根据实力来决定,但也有行业新人年收入不足 100 万日元的例子,动画制作现场是计件付费,制作者自己的制作速度和质量对于收入有很大的影响,所以靠做动画无法维持生活的人也有很多,而且动画制作有时候一天需要工作 10 个小时以上,连打零工兼职赚饭钱的时间都没有

另一方面如果是又有实力又会和上层交涉,也有 20 多岁的年轻制作者年收入到 500 万 600 万日元的,在一大群年轻制作者忍耐低收入和长时间的工作时,也有人能够获得数倍于他们的工资,如此严峻的现实也成为了贫穷的动画制作者们绝望的原因之一

在动画制作行业能否撑过 3 年是入行胜负标准,但是很多人在入行满 3 年之前就已经辞职了。

雇佣形态的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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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离职率高,人才难求的根本原因在业界的雇佣形态不稳定,在动画制作行业大部分情况都是业务委托或者是自由雇佣,并没有给制作者们提供稳定的雇佣形态,动画制作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要求有实力有干劲还要会交涉,但是业界的公司并不在技术和交涉能力方面培训新人制作者,直接就推向了动画制作的现场,让新人制作者没有能够作为自由职业者活跃的压倒性的实力。很多的动画制作公司也并不采用正规社员的雇佣方式,而是用临时工和短期员工这样的方式来使用制作者,从上司那里得不到指导,自己又是临时工,工作效率也上不去。

即便是动画公司踏踏实实的培养人才,但最后这些培养出来的人才被资金充足的大动画公司挖走的情况也很多,好好培育的人才被大公司随意挖走的这股风,也让很多公司就不去想自己培育优秀的人才了。最后就是大公司聚集着一群有着过硬技术和实力的制作者,小公司聚集着一群经验尚浅能力不足的制作者,这样导致行业整体的生产效率低下利润率低,最后又陷入非正式员工的年轻动画制作者工资很低的恶性循环。

层层分包的制作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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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行业特有的层层分包的结构也是问题,在动画行业一个新人制作者要从中间帧动画开始做起,当经验和技术实力积累到一定阶段再去做原画,而一部动画制作现场有时可能聚集 100 名以上的制作者参与,这些庞大的人手和耗费的时间需要动画制作花费巨资,通常 30 分钟的 TV 动画制作成本是 1000 万到 2500 万日元,13 话的话一部动画制作成本在 2 亿日元左右,如果这些钱是动画公司自己出,万一动画卖不出去这些成本就变成了巨额的负债,而为了分担风险就要引入广告公司和赞助者。而为了保证作品播出,实际上动画的制作又要分给很多中小公司,这些中小公司的佣金是从制作费用中抽拨,承包这些工作的中小公司利润也不多,动画制作行业的生产结构就和建筑业与人才派遣行业一样。

这样的构造下即便是一部动画大热基层的制作者也吃不到肉,像《你的名字》这样票房大卖并且将赚到的利润让基层制作者也分享的情况是很罕见的,最近不仅是新人行业整体的收入也在减少。在当初进入动画行业努力 2、3 年就能靠做动画自己维持生活,但最近很多制作者在行业撑了 3 年都赚不到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的钱,无论动画行业怎么收人注目,实际上从做动画拿到的钱是特别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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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行业面临着复杂的问题,但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却很单纯,很多动画制作者就是在追求着动画制作这个职业的价值,对于收入、工作时间、劳动环境不满的制作者有很多,但另一方面也有很多制作者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能让自己做动画就很感激,业界整体也有一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待遇什么的忍忍吧」这样的风潮

本来动画制作者们就对金钱方面的问题不在意,很多制作者不擅长团结一致与上层交涉,不会向上面反映自己的困难自己的要求,庵野秀明也指出动画制作者们的单纯的制作热情被利用被公司不断压榨劳动力,庵野秀明说过从资金和人才方面考虑业界还有五年的寿命,很多制作者也感受到了这种行业危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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